【玑灵】未名
* 甜饼。关于寿辰。私设如山，瞎鸡巴写的流水账，拙作，别当真，看个乐。
* 祝您用餐愉快。
永安有一圈护城河。
虽说是护城，但那是古时候留下来的，当年护的是皇城。就算现在没了皇城，它也只能不尴不尬地绕在那儿，总的来说还是在市中心不远。一到了晚上，总有明明暗暗的灯光都拨进了粼粼波光里，映出了一个永安不夜天。
盛灵渊和宣玑站在桥上，轻轻靠在桥边，静静地望着入了夜的永安城。
今天是阴历七月十四。盛灵渊的寿辰。
说实话，盛灵渊原本根本没这个所谓的过寿的打算。
这是个很复杂的事儿。他是死而复生的阴灵之身，过了寿也没法儿算寿辰。更何况他周围也没什么长了心的人，没什么意义。他一个大男人，没必要拘这个小节，庸人方自扰。更何况阴历阳历他也不会算。他根本就没有过寿的这个想法。
他没想到的是，宣玑有。
有的不是一星半点。
当时正是下午六点，盛灵渊刚从浴室里出来。
异控局离家远，每天宣玑回到家里，都得差不多7点。等吃个饭到八点，他没准儿就赖着要直接睡觉了。为了避免宣玑拿“你还没洗澡呢你快去洗我先睡一会”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逃避洗澡，盛灵渊一般都在五六点钟洗澡，然后吹吹头发，看一会新闻，等着宣玑回家。
然而今天。
宣玑回家异常地早。
盛灵渊刚从浴室里走出来，就被眼前的场景活生生一震。
“你……这……宣玑同志。”
“诶，老祖宗，老奴在呢，您吩咐。”
“……”
“怎么了？不是臣说你，陛下，您寿比南山的，还没过过寿么。不至于这世面都没见过吧？您那以前可叫万寿节，怎么着比我这小排场吓人吧？”
“……”
“别介陛下。不用这么感动。我心领了，真的。您该哭哭该笑笑。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您看您……我这特意把善后科的兄弟姐妹们带来帮你热闹热闹。您笑笑，啊，别辜负老奴一番心意啊……”
“小妖……”
“您吩咐。”宣玑笑眯眯地颔首。
罢了。
不能跟一只鲮鲤一般见识。
盛灵渊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接受眼前的场面。
异控局善后科三十多位高矮胖瘦的弟兄在宣玑不大的客厅里围了一圈儿，一人手里拿了一朵艳红艳红的康乃馨，把盛灵渊牢牢围在了中间。面前的圆桌上放了个十二英寸大蛋糕。一块纯白纯白的蛋糕上啥也没有，就一行血红血红的篆书。据说是宣玑亲手拿草莓酱写的。
据盛灵渊的学识判断，写的应该是“祝启正皇帝寿与天齐。”
整个客厅没有半个人说得出话来。
电视里还放着新闻，非洲儿童心满意足地唱着童谣。
盛灵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小妖……你今天，是不是见过那只雷泽小兽了？”
“肖征？”宣玑一愣，“他算是我半个上司，天天见啊。怎么了。”
盛灵渊点点头，会意了。
雷泽小兽风风火火，八成是把这小妖的脑袋当球踢了。
还是踢得来来回回的那种。
“老祖宗，我捋一下你的思路。你觉着我脑子被肖征给踹了……”宣玑说，“于是你就逃出来了？晾着臣特特儿请来热闹热闹的一队弟兄？”
热闹热闹……
皮是真厚。
盛灵渊倒也不甘示弱。他轻轻一歪头，“冤枉，我明明没有。”
是没有。
盛灵渊不愧是帝王家出身。生受了这比三拜九叩还折寿的大礼，面上还能八风不动，一脸温润如玉似旧，稳稳地走上前来两步，走到了宣玑面前，看着他，却是对众人说，“谢谢各位……弟兄们的好意。若是有家事还是请先撤吧。我和你们宣主任……有要事。”
说着拽着一脸事不关己的贱笑的宣玑出了门，留下善后科一群兄弟面面相觑。
“那个，走不走啊？”
“不知道……我现在甚至怀疑主任明儿能不能来上班……”
“不能！主任那么运筹帷幄的人！您没看他走的时候那自信的微笑么！”
“……你们说，宣主任……还真就这么听话……跟那位大魔头走了？”
是的，宣主任拦都没拦，要多听话有多听话，难得地笑而不语着任他盛灵渊牵出了门。
盛灵渊也还正纳着闷儿，这小妖这么听话简直不合常理。结果将将出门，盛灵渊却听见身后小鬼突然笑着来了一句，“害羞了？”
盛灵渊：“……”
说雷泽小兽是高看他。这脑子是被驴踢了。
怎么长的脑子？怎么想的事儿？
可能么？
盛灵渊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猛地一转身——宣玑难得的一个毫不掩饰的温柔笑意撞进了他心头。
盛灵渊的心微微一暖。
他突然想，罢了。
他像是有些生疏一般地抬起了手，在宣玑头顶颇为不适地悬了片刻，才终于轻轻地落了下来，拍了拍他乱糟糟的头发。
宣玑一愣，一脸笑容凝固得仓仓皇皇。
两个都不算话少的老司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被突然从天而降的温情压得马失前蹄，谁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盛灵渊板着一张脸，拉着丢了魂儿一样的宣玑，一路逃到了护城河边。
这回……
是真有点儿害羞了。
两个戏精在河边儿，愣是看了小半个点儿的河水。最后还是老的那个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原来，你们现代人，都是晚上过生日么？”
一开口，一切都好办很多了。宣玑低下头，望着河水笑了笑，一个难得温存的笑意扔进了河水里，声音听上去竟然是有些疲惫和沉静的，“白天都忙着奔命了，只有晚上的时间是自己的。哪像你啊……你那时候，全天下都是你的。你过个生日那都是个节。”
盛灵渊忍俊不禁，“小妖，你这可不是羡慕的语气。”
宣玑笑说，“我哪儿敢……”
“你哪儿不敢？”盛灵渊伸出手来，随手敲了宣玑一个脑瓜崩，“像你这样过万寿节的，在以前是要被斩首示众的。”
“砍头？”宣玑说，“别逗了祖宗，我这给您过的，极尽奢华之能事！”
盛灵渊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难得的活活下不来了，就这么结在了喉咙里，怎么也下不来。
这小妖……
他怎么这么舍得下的脸皮？
罢了。
盛灵渊轻轻一笑，把斗嘴的话抿了回去，望向皇城的方向，“小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宣玑一愣，“啊？”
他一回头，看着盛灵渊的侧脸，显然是陷入了回忆里。可……
可他过去的一生，除了阴谋杀戮……真的有过温情么？
那些温情，真的能入了他的心么？
宣玑想，我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呢？
他开口，却还是惯常的语气，“那我以前是……”
话还没说完，宣玑一回头，便望见了盛灵渊的眼神，那眼神长长久久，仿佛一眼之际就要栽进一世缱绻里。
把宣玑的一双眼牢牢地，怔怔地囚住了。
他没来由地想，他两世已过，万事云烟……真能记住一个我么？
却听见盛灵渊轻轻地，仿佛叹息一般地说，“我没想到……”
宣玑：“没想到……什么？”
盛灵渊笑了。他低下头，声音低如梦呓。
“我没想到两世了……把我拽进尘世的人居然还是你。”
宣玑凝视着他的模样，说不出为什么，仿佛有一团源生本命的火在心底微微炙烤着……烫得人说不出的想要接近他。
宣玑不自觉地笑了笑，到底笑出了声来。他就这么注视着眼前人，笑得不遮不掩，坦坦荡荡。
盛灵渊被他带得语气都染上了笑意，“你笑什么？”
“笑你……好不容易说了一句情话，可惜都被河水冲走咯……”
盛灵渊：“没听见？”
宣玑理直气壮地笑着，“真没有。”
只见盛灵渊垂下了眸去，一双含情凝睇眼微微一弯。于是他凑到了宣玑微笑着的唇边，一手抚上了他的腰，深深一吻。
永安的夜喧嚣得紧。听不见人心跳的声音。
“这回，听见了么？”
“听得真真切切。”
“听见什么了？”
宣玑认真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睛。
“听见了我爱你。”
* 我真是小垃圾，笔力太差，大家包涵，我会努力。
* 到底没能日更。我争取今天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