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铅集原设 第三话
脑回路奇怪的小天才狼狗攻X不食人间烟火人狠话不多小神仙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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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忽地，一把弯刀裹着银光掠过，擦着吕徽成鬓角，直直没进身后嵌玉中。
吕徽成侧身，眼睛几乎贴上了那弯刀的刀刃。他斜睨一眼突然发难的小姑娘。那姑娘力气使得太大，不得不保持着扔刀时的姿势。眼睛里的仇恨不怎么成熟，情不自禁地平铺在眼睛里。琉璃似的的眼珠儿里全是小芒刺。怪可爱的。
吕徽成看着他，又看了一眼那刀刃，不知道哪逗笑了他，没忍住笑出声来。
来了个可爱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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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弯刀的声音杀破了人声鼎沸，忽地，鸦默雀静。
嘈杂是需要被慢慢治愈的。半晌之后，才渐渐有窸窸窣窣声，有人低语，有人悄悄移开座位探头看，有人魂不守啥匆匆忙忙跑出去找老板结账，“老板，这什么情况？你们家也没出过这种事啊？”
老板倒是冷静，一边找零，一边无奈地摇头笑：“那这不也出了么。做生意谁没个第一次啊。碎碎平安呗。”
楚璟眉头一紧，第一反应不是去看雅间，居然是看那个“程闵”。
只可惜那人白皙的手捏着个小酒盅，很沉静地喝酒，甚至没有回望他。
楚璟叹了口气。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王爷那边怕是不好。他刚要翻椅子出席。还没站起来，不防被旁边人一把拉过来，按住了头。
好家伙，楚璟差点被按倒桌面里，就差被按矮两寸。这力气不大，可是用的是真劲儿，估计也是人家的全力了。
楚璟皱眉一回头，险些一个闷肘过去，一看——是刚刚提醒他程闵身份的陆兄。
楚璟默默地卸了力。
“……你这，干嘛啊你？”
“还说我，你干嘛？不要命了？这种热闹都敢看？”陆兄四下望了望，发现没人看见楚璟动作，才压低了嗓子，“上面那是王爷，能有什么事？谁用得着你能？血再溅咱身上，你爹娘非收拾死你，看你多久再出来玩一次！”
楚璟：“……”
怎么也不能说不是好心，但说的这话着实非常适合被十八九岁的孩子当屁放。楚璟承了好意，不合适直接顶回去，刚想找个巧劲儿躲过这五指山，谁知这人劲儿是用得真实在，想不着痕迹地卸力……还真费点劲。
真是没招。楚璟皱着眉，白白着急。
当朝王爷遇刺，遇刺之前偏偏无缘无故请上一群纨绔，一伙子脑子放在家里供着就带着嘴来的“贵客”，偏偏还个个儿有吃着皇粮的爹，但凡眼皮子底下王爷出什么事，谁说得清？诏狱里谁听你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凡王爷一出事，但凡这群纨绔只干看着不动作没点态度，到时候帽子好扣着呢，说你是伤害王爷的帮凶，谁能找到反证？全家的命都在别人一张嘴里。
还王爷在上面……真出点什么事，血不溅爹妈身上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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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没猜错。”吕徽成笑了，伸手拔了这刀，慢慢端详，“这刀和图木雅的一样呀。”
胡姬怒目而视，“你们大豫人……你们！！！！！！”
“我们怎么？凶狠奸诈？朝三暮四？”吕徽成站了起来，扇子一收收到腰侧扇套里，缓缓地围着矮桌踱步，腰间玉佩如泉水作鸣，沉着得很，“姑娘，这着实冤枉我大豫，我得声辩几句。”
“哦，抱歉，小王失敬了。”吕徽成恰恰走到她身后，微微欠身，唤道，“二小姐。”
“赤乌部在我大豫边界侵扰多年，从好好的友邦生生成了疥癣之患，边界百姓叫苦不迭。说到底是赤乌部不礼在先，大豫泱泱大国，受不得这种屈辱。于是两军对垒，直取主将，这本就天经地义。我们留图木雅一命，已经是顾及旧情。图木雅自己也知道。她输得坦荡，甘败下风。我大豫慕其义，故而才和赤乌部多年止戈。”
吕徽成叹了口气，抬眼，“但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份情谊，你们不稀罕。”
胡姬瞪着他，冷笑，算是回答。
“你看看。”吕徽成不意外，“我说了吧。”
“想杀了我？”这时吕徽成已经走到胡姬对面，隔着方长矮桌，两人相望，一人仇恨得急迫，另一个倒是说不出为什么的高兴。吕徽成简直把这姑娘的仇恨当成了昆山玉碎，歪着头细品着，笑得怡然自得。
他开口，声音沾了点慵懒的陶醉，“那就杀。”
胡姬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这…………这是挑衅？？？
胡姬目眦欲裂，几乎不成人声，“你以为我不敢？？”
“那还真没有。”吕徽成低低笑出了声，像是听了谁的笑话，知道失礼却还是忍俊不禁，摆了摆手，很耐心地解释，“我不好杀而已。”
人人都是一条命，一刀下来都是碗大块疤。
“只是杀了我对你可不大好。”吕徽成道，“杀了我，大豫和赤乌可就结怨结得无可转圜了。赤乌人强壮善战，会雪耻也说不定。不过……”
胡姬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
“赤乌使团还在晏平。我死必有他们殉葬。你猜猜，第一个陪我的是谁？”
是谁……
完了。
胡姬几乎浑身如遭雷击。她才意识到，她扔出那把刀的时候……一切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把赤乌毁了。
“二小姐。”王爷一步一步又逼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牧仁家的女儿未免太屈辱了。你姐姐死在大豫人手上，你甘愿为仇人座下侍妾，你们为的是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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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剧烈的打斗声响起。那块嵌缝的嵌玉碎到地上，摔成了一号战角。
大堂里的客人早就吓破了胆，纷纷扔了钱就要跑。这帮纨绔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话都不敢说了，进退都不成，终于吓得躁了起来。
“王爷这是怎么了？？？这！！”
“这难不成还真是刺客？”刚刚被陆兄寒碜了一遭的李公子转得像没头苍蝇，拍着大腿指着楚璟，“你不说是藏着的是菜么！”
楚璟：“……”
这话说出来还真有人信！
楚璟倒松了口气。若真光明正大打起来，他倒是安心了一些。王爷身边不可能没有侍卫，若是防不胜防的阴招还可能没什么反应，可现在听这打斗声明显是只有两个人。
大豫唯一的摄政亲王，总不至于一点成算都没有，侍卫不出来护驾，倒让千金之子犯险，只有一种可能——这遭早就在王爷意料之中。看来这帮纨绔当不上替罪羊，是王爷钦点的添头。
楚璟松了好大一口气。
然后反而更急了。
千载难逢碰见件大事，你让一十八九岁浑身不老实的孩子当添头！想难受死谁啊？？掺和进这种事还能一身劲儿没处使！
他急得简直叹气，抬头去看那程公子。他倒是喝酒喝得平静得要命！
楚璟无理取闹地更来气了，干脆不遮不掩地装起怂，冲李兄喊了起来，“你没被狗咬过没被鸡啄过？这不都是菜！！我哪知道是这样！！我说啥你信啥，你是不是傻？？”
说着，楚璟侧了脸，突然阴沉了一瞬。
看来，那个程闵不像他。楚璟到底算得上偶然遭遇。可到如今这程公子还能这么淡定……
这场“遇刺”不止在王爷意料之中，看来也在这个程公子意料之中了。
楚璟叹了口气。果然。
河鲀味美而毒甚，虾蟹质鲜而寒身。秀色可餐，亦可夺人性命……
入口的时候，美人和食客，都在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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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间，终于，雅间的门破开了，一道身影快如鬼魅，冲了出来。
没有退路了，胡姬想。她中计了，她彻底中了这大豫王爷的计了。
他在激将她，他是要她亲手要了自己的命！要了所有赤乌族人的命！他们俯首向大豫求苟安时，就已经入了这人彀中！
从图木雅战死开始……
胡姬什么都听不见了，她闯出门，天地间无处可逃。整个二楼人少得出奇，唯有个弱不禁风的公子，还在慢悠悠饮酒。
她毫不犹豫，竟一把擒住了离雅间最近的程闵，把那见血封喉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程闵不挣不扎，只是低头看了看贴在喉间的刀刃，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神，看不清神色了。
“是刺客！！！那是刺客！！！刺客冲出来了！！！！”
“她要杀人！！她要下来了啊啊啊啊！！”
“来人啊！！谁来救命！！！”
店里的人们魂飞魄散，登时作鸟兽散，身边纨绔吓得都不敢动了。
楚璟终于找到机会了，他一下子挣脱了陆公子的手，忽然便正色起来，腾空一跃，踏上了椅背，一跃而出。
正在此时，吕徽成从雅间跑了出来，几乎有点狼狈，再也不见雅间里那运筹帷幄的沉着样子，他一抬头，像是才看见胡姬绑住了程闵，连忙往前走了几步，神色沉重，忧虑得真诚，“姑娘！冷静！”
只见姑娘仇恨的眼神一转，突然变得惊恐。
他……他出来了，他出来了！！！他是不是……
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哪怕到这儿，是不是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逃！！！
一瞬，她带着程闵，直接从栏杆上翻了下来。
吕徽成急着，一眼看见了冲出来的楚璟，喊：“楚璟，救人！”
吕徽成话音尚且没落，胡姬足尖点地，还没来得及站稳，楚璟附身一扫，小腿直中跟腱，直接破了她根基。胡姬一个不防，落脚不稳，跌跌撞撞跃起，才吃力地和楚璟拉开很小一段距离。
瞬息间，胡姬来不及调整，楚璟以手撑地跃起前冲，直冲着胡姬抱人的那只手去。
胡姬伸手拦住。两人推拦两下，胡姬便吃不住劲儿了，脸色越发青白。
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胡姬忽地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往下坠落！
胡姬焦灼万分，然而楚璟也打得处处掣肘。
楚璟一交手，便知道这女人虽然练过，但不是自己对手。王爷只说救人。楚璟那一脚接触后便留了手。这个程度，哪怕连王爷自己都不至于打不过。
只一眼，楚璟瞬间明白，她必有大用。这人不能死，不能残。
只是即便如此留手，那女人脸色却越来越不好。只能撑着在她胁迫下一动不动的程闵当挡箭牌。
楚璟几乎有点无奈了。虽说是莫名其妙有点想揍这个人，但总不能真就打吧！这程闵很显然，坐在二楼就是冲了这么一出，人质当得不能再听话，雪白的颈子被不小心擦出道血口来，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乖乖当着人肉盾牌。
这女的是帮他一起打这程公子来的么？
“他娘的……总不能打个女人就把自己暴露了吧？”楚璟恶狠狠地想得很崩溃，“要不是不能伤到……”
说着，他不妨一走神，手背轻轻地蹭过了程闵脸颊。
人肉盾牌像是感受到了，薄薄的嘴唇一弯，竟低头绽出了似有若无的笑来。
楚璟：“……”
妈的！这人还有心思笑？
楚璟攻势虽然算不得重，但是缠人得很。胡姬越来越撑不住，酒楼外传来行军的声音，胡姬竟像不察觉了。她似乎失去了自己的听觉。
忽然间，程闵像是被误踢到脚了一样，重重坠下去。胡姬的手臂再也支撑不住，终于放开了程闵。楚璟赶忙上前，一把把人搂在了怀里。
程闵往楚璟怀里一靠，靠着人耳边，像是要夺魂，“你这纨绔装得不怎么样啊。”
楚璟叹口气，果真好一双眼睛。
楚璟低头，也不远不近凑着人耳边，“你这花瓶扮得也就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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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前女友粉再次发言：老娘想虐死这披人皮的东西
